藩国1961年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

摘要： 1961年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，那一年的乌鸦特别多，它们盘旋在每个村子的上空，后来人们就习以为常了，他们不再抬头看天空——以至于，当喜鹊来的时候，他们都不知道。 1961年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，那一年所有的树皮都被剥光了，被剥光了皮的树 着身体在寒风中颤栗。村东头的李阿贵穿着破棉袄和破棉裤守着村中央的一棵树说道：我家里现在只有一条裤子啦，我老婆和三个女儿不得不呆在家里面，她们昨天就吃了三张树皮，三张巴掌大小的树皮，她们没有生火，就那样把三张树皮嚼来吃掉了。今天是我二女儿秀莲满15，我要把这棵树砍了去卖钱，然后买点粮食给她吃。村干部们听好了，话我已经说好了，我现在就要砍树了。

李阿贵操起了那把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磨好的斧头，周围空无一人，大家都在家里躺着，村干部也在家里躺着，村长躺着，治保主任也躺着，狗和鸡都没有了，它们早被吃光了。

李阿贵手中的斧头碰着了树，斧头弹了回来，李阿贵的虎口一震，斧头掉下去砸了他的脚。李阿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，李阿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开了：我是没有力气砍这棵树了，斧头砸了我的脚我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就算砍了树我也没有力气搬到镇上去卖了，就算搬到镇上也没有人愿意买这棵树，就算有人买这棵树我觉得最多也只能卖三个鸡蛋的价，就算能买上三个鸡蛋我回来也会被批斗，大家会抢走我的鸡蛋然后批斗我原因是中央电视台将直播辽鲁之战。，因为树是集体财产，我们只能剥树皮而不能砍树。

李阿贵很快停止了他的哭诉，因为他发现周围还是没有一个人，大家都在家里躺着，村干部也躺着，妇联主任躺着，张会计也躺着。李阿贵忽然说：张会计不应该躺着，他家有粮食，我大女儿秀文前天才发现的。我大女儿秀文去挖野菜，看见张会计家冒起了炊烟，秀文蹲在墙角听见张会计老婆说“还有七斤高粱面”。七斤高粱面啊，掺和着野菜可以吃上一个月了。我的大女儿嗅着高粱面的香气，这样她的肚子会更饿的，她头天吃的树皮很快就被消化了。

李阿贵吞起了口水，李阿贵说：张会计老婆把黄灿灿的高粱面加一点盐和起来，然后做成半个巴掌大小的团子，把锅烧得滚烫，再在锅上抹点油，把团子放上去烙好，烙上二十分钟后，高粱面团子就熟了，熟了的团子更加金黄，外脆里酥……

李阿贵扶着树站了起来，因为很多乌鸦飞到了他的头上，李阿贵抬起头咒骂道：我还没有死，你们想吃我的肉还早了点，现在我要砍掉这棵树，我一定能砍断这棵树。

李阿贵用两只手抡起了斧子，斧子终于在树上留下了一道印子，印子很浅，斧子勉强留在了李阿贵手里。

1961年是三年自然灾害最后一年，那一年所有的观音土都被挖光了，被挖光了观音土的地方寸草不生，有几只蚱蜢饿死在没有了草的土地上，它们很快也被人消化了。村东头李阿贵的老婆林翠仙 着身体走到院子里，林翠仙抬起头，她看见有几只乌鸦在盘旋，林翠仙说：现在不会有人再来偷看我的身体了，只有乌鸦看了，不过我知道你们是看上我的肉了，我的肉可以给你们做食物，你们会先啄掉我的眼睛再吃我的肉，你们怕我去阴间找你们报仇，所以你们先啄瞎我的眼睛让我看不见你们。

林翠仙坐在了地上，因为她没有力气站着了，林翠仙说：今天是我二女儿秀莲的生日，我男人李阿贵要去砍村中央的那棵树去换钱买粮食，我们没有儿子，但我们从没有慢待过我们的闺女，要是有粮食吃，她们可水灵啦。

林翠仙的 干瘪，皮包骨头。乌鸦交谈几句就飞走了，林翠仙笑起来：你们是看我身上没有肉了，你们去找张会计吧，他们家的人有粮食吃，他们肥胖些，但他们现在还死不了，他们的肉不会让你们吃的。

林翠仙彻底地平躺在了地上，她的眼前是无数飞扬的云彩，林翠仙也开始吞口水了，她说：三年前的那个年过得可好啦，我们家包了猪肉馅的饺子，咬一口，就有油流出来。还有用猪油做的糯米糕。三寸厚的还是家境殷实条子肉……。

林翠仙想起三女莲贞从学校老师那里听来的故事：一只乌鸦叼了块肉在树上，一只狐狸说：乌鸦你的歌很好听，你唱歌给我听吧，乌鸦就唱歌了，肉掉了下来……

林翠仙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那块肉，她已经想好要先把那块肉腌起来。

1961年是三年自然灾害最后一年，那一年所有的野菜都被拔光了，很多人就开始拔有毒的野菜，他们毫不犹豫地把这些野菜吃了，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做饿死鬼，他们听说饿死鬼在阴曹地府是吃不上饭的。村东头李阿贵家地三个女儿蜷缩在炕上，炕下早已没有火了，三个女儿挤在家里仅有的被子里。

大女儿秀文说：爹砍树去了，娘没穿衣服就出去了。

二女儿秀莲说：今天我15了，我很想吃一个鸡蛋，去年爹给了我一个鸡蛋，鸡蛋是煮熟的，把蛋壳剥开，蛋白光滑发亮，咬上一口，蛋黄酥软可口……

三女儿秀贞说：外面的乌鸦又在叫了，不知哪家又要死人了，今年只有乌鸦叫了，喜鹊不知道到哪里去了。

大女儿秀文说：爹砍树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，娘没穿衣服就出去了，外面很冷的……

二女儿秀莲说：今年爹还会给我一个鸡蛋，我把鸡蛋分成五份：爹一份，娘一份，姐姐一份，妹妹一份，因为今天是我15，所以我要蛋黄最多的一份。

三女儿秀贞说：去年邻家的王哥哥给我捉了只喜鹊，那只喜鹊可喜人了，我每天都会给它省点吃的。

大女儿秀文说：爸爸把衣服都穿出去了，娘没穿衣服就出去了。

二女儿秀莲说：爹说不定会买上5个鸡蛋，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只蛋了。

三女儿秀贞说：后来那只喜鹊被吃掉了，你们都吃了，我没有吃，我宁愿饿死也不吃，邻家的王哥哥也饿死了……。

李阿贵把三个鸡蛋都揣在了怀里，他用斧头跟张会计老婆换了三个鸡蛋。张会计老婆从娘家回来，听到了李阿贵的话，她回去对张会计说：我们的事被李阿贵发现了，李阿贵在砍树，说是要换鸡蛋给他的女儿吃。

张会计从床下拉出一口小缸子，摸索半天摸出了三个鸡蛋，然后对老婆说：去，你用这三个鸡蛋把李阿贵的斧头换回来。

李阿贵打开院门，他看见他的老婆林翠仙双手伸着死去了，李阿贵一句话也没有说，他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来盖在林翠仙的身上，然后静静地推开了家门。

三姐妹睁大眼睛看着她们的爹，她们的地目光很快落在爹胸前的三个鸡蛋上，大姐秀文说：我去烧水。

大姐秀文毫不忌讳地 着身体在李阿贵面前忙开了，她把最后一张凳子拆了塞进灶膛里。李阿贵走过去把鸡蛋一个个放在锅里，李阿贵对他的女儿们说：热了就趁热吃了，我出去一下。

李阿贵拉上房门，他走到他的老婆林翠仙面前，然后颤抖着身体在林翠仙身边躺下了，他干涩的眼睛忽然泪水汹涌，他在林翠仙耳边说：翠仙我会陪你的，翠仙你受委屈了，你应该嫁给张会计的，翠仙我已经把鸡蛋给闺女们煮上了……

鸡蛋熟了，秀莲和秀贞从床上爬了起来，秀文把热乎乎的鸡蛋捧在手心里说：爹和娘还没有回来……

1961年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，那一年的乌鸦特别多，它们盘旋在每个村子的上空，后来人们就习以为常了，他们不再抬头看天空——以至于，当喜鹊来的时候，他们都不知道。

共 26 7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巧妙的结构、具有纵深感的语言，让小说读起来很舒服，作者试图独立于事件本身之外，寻找一种冷静的方式，略带调侃地描述这件遥远的残忍的事实。然而，正是这种客观简洁的叙述，让故事更深得扎进读者的心里。我们通过三个不同场景的切换立体式还原了故事的存在感，我们能看到主角一家在荒凉的环境中为了生存艰难挣扎，在这里，人性和身体本能的欲望交织，善良和丑恶已混沌不清，我们无法去用道德的准绳评价谁、批判谁，在混乱的生活中，每一个人都是欲望的俘虏。【：茅店月】【江山部精品推荐01 070212】

1楼文友：201 - 14:52: 4 鸟的小说很好看啊

2楼文友：201 - 22:26:4 可怜啊，这样的字在江山居然连个精都混不上，还好意思标榜自己做的是什么严肃文学。看惯了风花雪月，也难怪，毕竟1942惨败给了泰囧，自我感觉良好的中国人，不需要血淋淋的回忆。所以残忍的历史和现实，要么被和谐掉，要么被忽视掉。中国的悲哀，也在于此。 海纳百川，有容乃大；壁立千仞，无欲则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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